作為多邊貿易體制的核心——世界貿易組織(WTO)在全球經濟治理體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，并在維護世界貿易秩序、創造開放、穩定的貿易環境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。2021年是WTO成立的第26年，沉舟側畔千帆過，歷經風雨后的WTO如今正站在百年變局的全新起點，亟待改革以適應全球經濟的新發展。值此之際，全球化智庫(CCG)在北京總部報告廳舉辦了以“世貿組織的改革前景與中國角色”為主題的研討會，與會嘉賓圍繞主題回顧了中國入世的20年，探討了WTO改革的發展及中國在其中發揮的角色，并探索了WTO與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未來，以期推動多邊貿易體制和經濟全球化的發展。

WTO面臨多重挑戰

WTO也被稱為“經濟聯合國”，涵蓋了貨物貿易、服務貿易、知識產權貿易以及投資措施等領域，對全球經濟特別是貿易的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。但近年來，伴隨全球化鐘擺往回搖曳，WTO也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。波士頓咨詢公司一份報告顯示，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后，全球貿易增速從8%的年均復合增長率日益放緩。全球貿易總額與GDP的比重，自2008年達歷史峰頂后的過去7年內，降幅達到13.6%。2008年至2016年10月，全球共推出2978項貿易限制措施，截至2016年10月，僅廢止740項，WTO的作用正在被削弱。

WTO副總干事艾倫·沃爾夫近期提出，WTO當前面臨八大挑戰：一是應對疫情在貿易層面造成的壓力;二是利用貿易刺激經濟增長的困難很多，尤其是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;三是使復蘇更具綠色特質;四是確保施行基于合作的碳邊界調整措施;五是預防數字經濟的碎片化;六是實行合法且具有約束力的爭端解決辦法;七是完善更有利于工人的貿易體系;八是機構改革阻力大，只有各國共同行動才能優化世貿組織改革。不難看出，除了疫情帶來的新困難，WTO還面臨諸如談判功能不振、處理貿易紛爭的上訴機構癱瘓停擺等長期問題。在貿易保護主義的沖擊下，這一組織正面臨自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。

為解決這些問題，WTO各成員國正在積極行動。本月WTO總干事恩戈齊·奧孔喬-伊維拉宣布了4名副總干事人選，分別是來自中國商務部副部長張向晨、美國貿易專家安杰拉·埃拉德、法國常駐世貿組織代表讓-馬里·波岡和哥斯達黎加前外貿部長安娜貝爾·岡薩雷斯，這讓WTO改革邁出了新的一步。在CCG研討會上，商務部原世貿司司長洪曉東表示，今年年底的WTO第12屆部長級會議正迎來重振WTO的一個重要窗口。受新冠肺炎疫情持續蔓延以及新型變異毒株出現等因素影響，原定于2021年6月舉辦的WTO部長級會議將延期至同年11月。據洪曉東介紹，目前WTO成員已開始醞釀部長宣言草案，包括新冠肺炎疫情、貿易補貼談判、投資便利化、糧食安全公共儲備等重要議題。其中一個重要議題是，盡快恢復上訴機構的功能。“上訴機構被認為是皇冠上的明珠，多數成員認為這是一個必須優先解決的問題，中國和歐盟也作出了共同的提案，使得WTO的爭端解決功能能夠盡快恢復。”洪曉東說。

為維護多邊貿易體制貢獻中國力量

2021年是中國加入WTO20周年。幾十年來，中國不斷深入參與全球化、維護多邊主義并積極推動完善全球治理，對世界的發展形成了積極影響。如今已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，究竟在WTO里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?

原國家外經貿部副部長、中國入世談判首席代表龍永圖表示，成功入世是雙贏、多贏，對中國和世界都有利。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代表，中國為“新常態”下的綠色、公平發展提供了很多中國特色的觀點。商務部政策研究室前主任柴海濤認為，從中國加入WTO的20年來看，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通過高水平開放不斷融合，未來通過制度性開放來構建一個更加系統的、全局性的、制度性的新開放格局，對中國是至關重要的。

WTO前副總干事、商務部原副部長易小準則從兩方面闡釋了這一問題。首先，易小準認為要有自信，中國既是多邊貿易體制最大的受益方，也是多邊貿易體制最大的貢獻者。易小準說，WTO的數據告訴我們，在過去20年里，世界貨物貿易總額將近翻了一番，中國貨物出口增長了7倍多。與此同時，中國進口總額也增長了近6倍。中國的進口在2020年已占到世界貨物貿易進口總額的12%。在服務貿易方面，中國的出口總額占世界服務貿易出口總額的比例已從2005年的3%增至2020年的6%，翻了一番;而進口的增長更加迅猛，從2005年占世界服務貿易進口總額的3.3%增至2020年的8%，這是中國對世界經濟的重大貢獻。

易小準認為，在WTO改革進程中，中國有能力發揮更加進取的、獨特的作用。比如中方主動提出在WTO中開啟投資便利化議題的“諸邊討論”模式，該倡議已有105個成員做了聯署方，而且可能還會增加。這種由中方牽頭發起創新的討論和談判的方式，現在很多其他國家也都在效仿，開啟了電子商務談判、服務貿易的國內規制談判、中小微企業的談判等。